浪游者的夜歌

【旧剑梅林】小王子与超新星

给 @地下室乐手 的生贺……！
（用这种东西真的大丈夫?
意识流个人理解 ooc没边儿
基本全是亚瑟酱lily 姑且算am叭（

——全宇宙的星星与花都会为你的诞生献上祝福！

  亚瑟于十四岁的清晨醒来，碎金阳光玫瑰花瓣一样洒在他身上。少年在满地落叶上坐起身，抬头看树影交错漏出一小块晴蓝天空。十四岁是个好年纪，少年骨骼轻盈柔韧堪比飞鸟，暖金发丝色泽甜美有如蜜糖，身体线条优美紧实似希腊塑像。但他翠绿湖水的眸子里盈了迷茫，小石子轻巧落进去荡开圈圈涟漪。
  他从纷繁梦境中醒来，层叠事况潮水般铺天盖地涌进脑海，最后只留下满天星辰的映像。然后一切于无声寂静中猝然爆裂，迸发光芒万丈近乎刺伤他双目。再然后他便睁开眼，看见殷红落叶一片飘到他鼻尖。
  这梦实在不像是个好兆头，可惜他无力解读其中寓意。倘若他那半梦魔的老师在的话或许会笑着点他额头，把每一丝预示捋清解明。可是她不在。
  于是亚瑟站了起来，拍拍小腿上沾的尘土，抿唇想着该往何处去。耳边有风摇过灿红枝叶瑟瑟作响。
  就在这时他看见了、花朵。
  粉润细嫩的一小片，白而鲜地飘到他脚边，软软偎下来吻过落叶。春之女神花冠上的珍珠，和这遍地金红极不相称。他略带惊讶地抬起头，只看见纤薄花瓣白蝴蝶似地飞落在地铺成蜿蜒一路，同时有话音轻巧拨动万籁俱寂。
  他说：“过来。”
  亚瑟分辨不出那是谁的声音，但某种近乎本能的直觉告诉他对方是值得信任的——或者说他也没有别的可以信任了。于是十四岁的亚瑟跟着那花的径走去，赤裸足面踩踏落叶簌簌作响，细白足颈随之一摇一晃。
  他看见浅金色雀鸟自云端坠落，翅膀浸透鲜血，翡翠色眼珠紧盯着他。他赶上去想抚摸它抽搐的喙，却发现它在自己手指触碰一瞬间咽下了气。
  那人问，你还要前进吗。
  他看见紫瑾花朵在秋风里摇晃，花瓣边缘微微蜷曲，枝叶残一点绿意。他走过去想摩挲其艳丽花瓣，却瞧见它在自己手指触碰一瞬间枯萎凋零。
  那人问，你还要继续吗。
  他看见殷红果实从枝头掉下，果皮紧实反光润泽，落地时有沉甸一声回响。他上前去想拾起其果肉，却觉察它在自己手指触碰一瞬间生出毒疮。
  那人问，你还要重蹈覆辙吗。
  他最后看见茫茫白雾笼住他脚踝，银色光亮边缘颤抖的柔和静寂，似乎试图阻止他前进又似乎没有。他迈开一步，水汽便如云彩般消散再找不见。
  那人不再发问，只是轻叹一声。
  就在这时亚瑟想起了他适才的梦。那是二三年前的事，某一日夜里依旧亮如白昼，有发光如太阳的星体高悬天空，几乎足以供他阅读总也看不完的羊皮书卷。他指向天空问身边老师那是什么，女性半梦魔眯起烟紫色的眼睛，看着亚瑟笑了笑。
  “——是星星的葬礼。”
  一个盛大而漫长的仪式。星星冷却、死去、沉入海底，然后兀地迸裂重生。这个宏大而绮丽的印象深深映在他脑海里，于是梦中抬头便见群星闪烁、熄灭、重又发光。
  而同时他还记得另一件事。当时半梦魔看着他时的表情很奇怪，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。她的嘴角分明是上扬的，但那若说是笑容、未免太过悲哀。
  他一直不明白这其中的意思。以人类情感为食的生物会有这种感受么？会为他、而感到悲哀么？他不知道也不想问。这对于王——被选定的超人之人——而言没有意义。
  他所需要背负的是整个不列颠。他是为此而被创造出的王，是延续神秘、挽救不列颠的最后希望。
  所以他不会停下脚步。
  ——即使明白它终将灭亡的命运
  亚瑟撩开面前细枝，碧蓝一泓便猛地扑到他眼里。这个森林中央突兀存在的湖，水波粼粼有金红荡漾，湖心有白石一颗上树一剑，静静矗立仿佛已在寂静中等待千百年。
  亚瑟看着它。他明白自己要做什么了。
  于是他迈出一步踏出湖岸，湖水盈盈漫过他脚踝。他就这么向着那柄剑走去。
  一朵粉白小花飘落下来，然后是成千上万朵。他看着满天花雨近乎飘满湖面，却不在那剑上留下分毫痕迹。
  那人问他：“为什么？”
  “你已回想起每一次失败、每一次痛苦、每一次哭泣，为何还要选择这条路？”
  “你明知不列颠的覆灭是必然，命运的剧本无法改变，为何还要拔出这把剑？”
  亚瑟闭上眼，将手指搭在剑柄上。他们契合得近乎生来一体。他知道那人是谁了。即使来自不同时空、不同世界线，他们的身份也从未因此改变。
  “——因为我是亚瑟，而你是梅林。”
  于是亚瑟王终于拔出了那把剑，动作轻盈到不可思议。一颗星星从此迸裂、死去、然后获得重生。全宇宙所有的星星与花都为他送上祝福。